公元1208年,金章宗完颜璟去世,享年38岁。这位延续了金世宗“大定之治” 的君王走得并不安心。在他去世前两年即1206年,铁木真统一蒙古诸部,称“成吉思汗”,对金国虎视眈眈。而南宋在开禧北伐之后签订了《嘉定和议》,在旧耻未雪的情况下再添新恨,可以说金国是两面为敌。
卫王继位
金章宗死后,无嗣,由卫绍王完颜永济继位,完颜永济是金章宗父亲完颜允恭之弟,金章宗之叔,金世宗完颜雍第七子。在金世宗大定十一年(1171年)被封薛王,后被封为卫王。金章宗将皇位传给完颜永济不是因为此人能力强,而是足够平庸懦弱,易于控制,等将来自己的两个儿子出身后可以继承皇位,所以卫绍王是一个临时性皇帝。
但是卫绍王可不这么想,继位不久就对自己侄子的妃子下手,赐死了李妃和贾妃,逼范剃发出家。章宗皇帝觉得卫王无能,才把皇位传给了他。但据史籍记载,卫绍王“为人勤俭,慎昔名器,较其行事,中材不及者多矣”(《金史·贾益谦传》)。他为人勤俭,很爱惜自己的名声,看他的为人处世,不如他的人多了去了,算中上;但是他运气太差,在位的时候,遇到了非常大的麻烦事—蒙古人来了。
金蒙恩怨
从金国立国开始,就跟北方的蒙古部落纠葛不清。蒙古是古代室韦人的后代,契丹兴起之后归附契丹,辽国灭亡后,蒙古高原统治失秩。金国与南宋签订《绍兴和议》之后,马上将矛头对准蒙古部落,于是遣名将完颜宗弼(金兀术)出征蒙古,未分胜负。最终割地求和,使得金国北方防线从蒙古高原移到大兴安岭地区,不过金国曾经用计谋将蒙古部落的俺巴孩汗钉死在木驴上,更加重了双方的仇恨。
到了金章宗时期,金国讨伐蒙古诸部,灭掉了塔塔尔部和弘吉剌部,但是蒙古部崛起,最后统一了草原。金章宗时期,有一次成吉思汗要去金国进贡但是金章宗不让成吉思汗进在边境地区接待。卫绍王为人比较懦弱,成吉思汗对他也有所耳闻,但是卫绍王还要摆出一副天朝上国的架势来,成吉思汗对永济这种派很看不上。
当铁木真进大帐的时候,卫绍王正在闭目养神。铁木真一进来,先自报家门。他把手放胸前,微微一弯腰说大蒙古成吉思汗见过金国卫王。卫绍王闭着眼,连看都不看,就说平身、赐坐。周边的官员捂着嘴偷偷乐,人都没给你下跪,平什么身、赐什么座?卫绍王听见笑声才睁眼,你怎么不下跪啊?铁木真哈哈大笑,我现在已经是蒙古草原之主,拥有四十万户,为什么要给你下跪?他说完扬长而去,把卫绍王气得胡子乱翘。永济回朝之后奏报金章宗,成吉思汗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但是金章宗主要对宋战争,所以没有空去管。
等完颜永济继位后,因为处理李妃事情,所以暂时没去动。而成吉思汗听到完颜永济当了皇帝之后的更是轻蔑地说道:“我谓中原皇帝是天上人做,此等庸懦亦为之耶?”更加轻视金朝,决定发兵攻打,报祖先俺巴孩之仇。
蒙古进犯
公元1211年七月,蒙古十万军队兵分三路进攻金国,成吉思汗与少子拖雷一路连下昌州,擅州和抚州;哲别耶律阿海一路奇袭乌月营,攻占乌沙堡,术赤、察合台、窝阔台一路攻占云内东胜等地。八月成吉思汗包围金西京大同,守将胡沙虎不战而逃,西京陷落,使得金国朝野震动。
于是卫绍王听从宰相徒单镒建议,聚兵四十万在野狐岭跟蒙古军决战。金廷令招讨使完颜九斤等率军,号称四十万据守野狐岭(今河北万全北)天险,代独吉思忠主持军务的参知政事完颜承裕统重兵为后军。有人建议应当趁正电兵牧马的蒙军不备而加袭击,但胆怯平庸的完颜承裕、完颜九斤为保“万全”,却命马步诸军齐头并选。金国派出石抹明安(契丹族)向成吉思汗谈判,成吉思汗收买石抹明安投降,石抹明安叛降向成吉思汗,并提供成吉思汗金军布兵情报。
成吉思汗获知后,即汇聚兵马,分为两翼,夹击野狐岭前要道獾儿嘴。金军首尾不能相顾,人马杂蹂,一战便溃。完颜承裕觅路南逃宣平县(今北张家口西南)在浍河堡(今河北怀安东)被蒙军追上,两军展开决战、大战三天后,成吉思汗选精骑三千人突入金阵,里外合击,金军一败涂地僵尸百里,精锐全部被歼,完颜承裕只身逃往金朝北边重镇宣德州(今河北宣化)。
九月,蒙古军攻陷德兴府(在河北涿鹿西南),前锋突破居庸关,进围金中都。卫绍王闻讯大惊,下令京城戒严。然蒙军长于野战,于攻坚之战完全外行,没能从金人手中讨得便宜,于是四处抢掠。1212年正月初,蒙古人眼见不能攻占中都,而四面逼近的金援军将截断自己的退路,只得同意金朝请和,但要金朝制止援军前来。
高耆年就反对道:“此事不可。当年粘罕、斡离不围攻宋京开封时,就曾用此计误导宋人,今日岂可自蹈覆辙!”
蒙古人无计可施,只得带着金人所送的一万头羊向北急撤,其后军在金援兵的追击下溃败。金中都暂时解围。十五日,金援军抵达中都城下,饶幸渡过了亡国之祸的卫绍王与援军将领相见时聚首大哭,但随着蒙军远离,卫绍王的危机感也随之淡化。当初中都被围时,金上京留守徒单镒遣将士二万入卫中都,金帝擢任徒单镒为右丞相,以激励各地勤王军火速增援。
徒单镒建议千里之遥的辽东实为金朝立国根本,要派遣大臣镇守东京(今辽宁辽阳)以备不虞。不料卫绍王却不予采纳:“无故遣大臣,动摇人心。”事实果如徒单镒所料,成吉思汗退兵后即遣大将哲别直赴辽东,攻破东京,掳掠了大批财物后离去。
1213年秋,成吉思汗又一次来到阴山脚下,会合东西两路兵马,循旧路挥戈南向,再入野狐岭,前出至怀来(今属河北)金朝在此地驻有以処军为核心的重兵,由权元帅右都监术虎高琪指挥。术虎高琪成守镇州(今北京延庆),从山东、河北等地招募人马,号称拥有兵马三十万。此时,尚书左丞完颜纲将兵十万于镇州设置行省。
临行前,右丞相徒单镒认为“高琪甚得人心,土皆思奋,与其行省亲往,不若益兵为便”,劝说“高琪措画已定,彼之功即是行省之功”。但立功心切的完颜纲不从,待至镇州,果然引起前线将帅指挥混乱,一战即大败,狼狈退保居庸关,蒙军势如破竹,一口气打下了居庸关,又一次逼近中都。
中都事变
但是在蒙古大兵压境面前,金国陷入了政治斗争。当初西京留守胡沙虎溃逃回中都,卫绍王不计前嫌赦免了他。逃还京城,卫绍王非但未予治罪,反而任为右副元帅、权尚书左丞。这一次蒙古人又来,胡沙虎请率军二万屯驻宣德府,金朝仅给予三千人,胡沙虎大为不满,出言不逊,故遭到免职处分。不久,他又被任命为右副元帅,领武卫军三千人电守通玄门外。
不久,胡沙虎率军迎战失利,溃入中都。此时有人向卫绍王告密,说胡沙虎接受了蒙人贿赂,故意败退而归。胡沙虎还怕被诛杀,于二十四日矫称奉天子语令以诛谋反者,率所部武卫军发动兵变。守卫宫门的卫士紧闭大门拒战,但闻讯赶来的宿卫诸军害怕胡沙虎“威名,无敢动者”。于是胡沙虎麾军攻入宫中,尽遂卫士,以自己亲兵代替。
胡沙虎来到大安殿前,卫绍王看见后,远远地问道:“令我何往?”执中回答:“归旧日王府耳。”卫绍王转入后宫要皇后一起出宫,皇后留住他道:“出宫即被杀矣。”可这哪由得了他们,胡沙虎因久等他俩不出,派兵入宫把他们抓出,用车载送至故邸监禁。胡沙虎自称监国都元帅,并设计诱杀了统帅大军备边的尚书左丞完颜元奴,掌握了朝中军政大权。
胡沙虎很想自立为帝,但又担心不能成功而犹豫不决。甚有人望的右丞相徒单镒正好坠马伤足在家疗养,于是胡沙虎借口探病来到徒单镒家中,徒单镒看穿他的心思,从容劝他迎立丰王完颜珣为帝:“丰王,为世宗之孙,章宗之兄,众望所属,元帅決策立之,万世之功也。”胡沙虎默然而去,经反复考虑,遂于二十六日指使宦官杀死卫绍王,遣使去彰德府(今河南安阳)迎请完颜珣。九月九日,完颜珣至燕京继皇帝位,是为金宣宗。
身后事了
金宣宗以胡沙虎迎立自己有功,拜太师、尚书令兼都元帅,封泽王;以右丞相
徒单镒进左丞相,封广平郡王。胡沙虎请废卫绍王为庶人,诏百官三百余人议于朝堂。太子少傅奥屯忠孝、侍读学士蒲察思忠支持胡沙虎,但户部尚书武都、拾遗田庭芳等三十人请降卫绍王为王侯。胡沙虎固执前议,金宣宗不得已,乃降封允济为东海郡侯。
元帅右监军术虎高琪屡战不利,胡沙虎警告他说:“今日出兵果无功,当以军法从事矣。”术虎高琪出战覆败,惧罪,在十月率所部军入中都,围胡沙虎府第,杀了胡沙虎。术虎高琪持胡沙虎首级向金宣宗请罪,金宣宗赦之,任他为左副元帅。宣宗又下诏宣布胡沙虎过往的罪状,削其官爵。
贞祐四年(1216年),金宣宗诏追复完颜永济为卫王,谥曰绍,后世称他为卫绍王。